双莓千层

丨银推丨雪线5723米

*很短*

*be预警*

*意识流*

*私设较多，时间设定为许多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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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暴风雪已经呼啸了一个月又三天。谢拉格人如同往年的风暴季一般，整日整日地闭门不出，除非必要。

　　他们早已在家中储备好了度过这一阶段的物资，例如食物和燃料。每日睡眠的时间长于清醒，清醒后又将绝大多数的时间用以向喀兰的山神祈求平安。

　　暴风季是谢拉格人的休息期。

　　一年前，三族议会中的守旧派被逐出。希瓦艾什的现任族长用更先进的武器，和多年的谋划，完成了对议会的控制。

　　一年来他给谢拉格带来了许多改变，议会多了一批三大家族中曾去过维多利亚或者哥伦比亚求学的年轻人，多了一批姓氏和木匠、铁匠还有园丁同样的人。少了一批不论是在报纸上还是广播里都没出现过姓名的曾经的贵族们。

　　当然有些改变并非突兀地出现在这一年里。喀兰贸易的Logo在过去几年就悄悄地环绕了每一个谢拉格人的家里。

　　不过，他们的圣女还在蔓珠院每日向神明祈祷。据说如今这位已经完全把控了整个国家的大人物并不受他的亲妹妹待见，圣女面见政客的次数被大大削减。

　　——大多数谢拉格人不知道，暴风雪开始的第三天，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就已经随着喀兰贸易公司的外贸队伍离开了谢拉格。

　　天灾和矿石病依旧在泰拉肆虐，整合运动不再是最大的感染者反抗组织。移动城市的数量在减少，受灾的面积不断扩大，甚至逼到了雪山脚下。

　　不过这暂时，至少在今天，与他无关。

　　——她应该已经完成了她所背负的使命。

　　“维多利亚的感染者暴乱已致……”他将那个已经有些老旧还受了潮，声音像蒙着粗糙布料的小收音机关掉。

　　他重新抚平了自己的衬衫衣领，拨弄了一下胸前别着的红色玫瑰，却感觉怎么也调整不好手中那束白色蝴蝶兰的角度。

　　小姑娘应该不会嫌这样老气吧。

　　他有些轻松地笑了一声。

　　——不会的。她才懒得管我到底老不老气，或许会贴着供暖设备窝在铺了厚厚一层软垫的躺椅上，将本来闭着的眼眯开一条缝算是尊重一下我今天花了时间的打扮。

　　接着，恩希欧迪斯向替他打开车门的角峰道了声谢后下车，撑开了黑伞。如同雪境不绝的飞雪，这里有漫长的雨。

　　街上行人稀少，来去匆匆。他缓慢的脚步和挺拔的身姿显得有些突兀，不过并不引人注意。

　　这条路上的行人不管是急是缓，都不太奇怪。

　　恩希欧迪斯轻车熟路地找到进入大门后的那条小径，向前21英尺然后左拐第三个。他停下，弯腰，轻轻地将蝴蝶兰送到她面前。

　　“你以前笑的比现在少。”他蹲下来，伸手覆在她的名字上，“以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去睡觉的路上。”

　　“……还有一些别的时候。”

　　“我们是不是还约定过，你勉为其难地陪我在维多利亚旅游一次……应该是我幻想出来的，你从不跟我约定。”

　　“这几年我都没空来看你，刚开始的时候我太忙了，我实在不能脱身，连恩希亚那边都没能亲自探望……去年我才安顿好恩雅。”

　　“但是玫瑰和蝴蝶兰，每一年我都准备着。每一年、每一天我都想尽快解决那些像缠绕的线头一样麻烦的事。”

　　“真的很累。”恩希欧迪斯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不知道你能不能抵抗这么大的压力，我的女王。”

　　“维多利亚现在没有王了。”

　　“再过不久，泰拉的哪里都不会有王了。”

　　“他们给你挑的照片是什么时候的？应该是在我遇见你之前很久很久？”恩希欧迪斯眯起眼，目光像是透过她在看远处，“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怎么变。”

　　“我们在罗德岛的第三次见面，我无意中听见你说再过许多年我们是不是也会像古人类一样，被时间遗忘。”

　　“'或许吧，泰拉是泰拉，我们都是过客。”

　　“时间会遗忘你，但我永远不会。”

　　他将雨伞又向前方倾斜了一点，雨水沿着伞面四散滑落。他和她被笼罩在一起。

　　再等等。

　　再多待一会，安静地待一会。

　　雨滴落地的声音突然消弭，白色的小冰晶一片一片被吹进笼罩着他们的雨伞下这处空间。

　　模糊的鸣笛传过来，恩希欧迪斯站起身，又伸手抚过她的面容。

　　他转身，走进愈渐大的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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